第356章荀楚，別放棄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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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經歷過的人或許不會明白，這句話對這時候的穆晴明有多重要。
穆晴明將自己深埋在他的懷裏，這個世上只有這個懷抱讓她覺得安全，只有荀楚讓她覺得踏實。
遠處傳來雞鳴之聲。
黎明前是無邊無盡的黑暗。
穆晴明跟荀楚斷斷續續地說：
“我從軍第三年去邊界執行任務，追趕毒販到國界邊緣，有名男性用槍抵著女性人質的頭，說不讓他出境就殺了人質。潛伏在外圍的班長繞到背後將男性擊斃，成功解救人質。我給人質松綁後便去檢查毒販的背包，人質迅速掏槍對著我要射擊，我下意識一槍將其擊斃……那是我第一次殺人。”
“從軍第四年執行第一十六次任務，搗毀一個黑幫組織，我跟隊長已成功抓獲幫派頭目，一名臥底六年的刑警奔逃而來告知他的行蹤已經敗露，在我們掩護撤退時，臥底用槍打死隊長後搶走那名頭目，在跑出一個街區後被我擊斃，那是我第一次失去戰友。”
“任務結束後得知，那名臥底確實被發現了，他的家人被綁，對方威脅他若救不出頭目就殺他全家。最終那名臥底刑警被我殺了，他家人的屍體也在兩天之後被找到，一共四人，他的母親、妻子、兒子還有妻子腹中的胎兒。”
這些事情好像已經很久遠，而且已經是發生在另外一個時空的記憶，可今晚卻穆晴明卻深刻地想起來。
善惡到底怎麽定義？失去到底是什麽滋味？
第一次殺人的印象很深刻，第一次失去戰友的印象也跟深刻，但後來殺了很多人，失去了很多戰友，她以為她已習以為常。
可是方玨……
穆晴明身體一顫，更用力地抱住荀楚，像抱著自己唯一的生命支撐。
荀楚摟著她單薄的身子，徐緩地說：
“方玨真的非常沒有禮貌，但卻比很多人都真性情，有時候我很羨慕他，也偶爾會嫉妒他能做很多我做不到的事，可即便嫉妒，我依舊希望你身邊能多幾個像方玨那樣的人。”
可是她已經失去方玨了，穆晴明滾燙的眼淚壓抑不知從緊閉的眼睛裏流出來：
“我現在除了你什麽都沒有，別放棄我，荀楚，如果我連你也失去的話，我……我就徹底沒救了。”
她緊緊抱住荀楚像抱住最後的希望：“別放棄我，別離開我！”
“晴明，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，會一直站在你的身後，哪怕你討厭我了也不會離開你。”
荀楚一遍遍安撫著輕揉她的背：“晴明，這一世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氣，若能跟你白首偕老我寧願拿一切去換。”
說完將她緊抱在懷。
充滿了深重喜歡的懷抱，多了一層穆晴明見不到的恐慌與不安，在她熱淚浸透他胸膛的時候，荀楚低聲說：
“所以晴明，不管發生什麽，你也別離開我。”
如同相依為命的兩人，就這樣相擁到天亮。
一早肖常德又來了荀居，穆晴明與他一道出門。
肖常德問：“刺猬也沒能找到玨師兄嗎？”
穆晴明搖頭。
“會不會真被魔宮的人抓走了？”他這時寧願是那樣而不是更壞的消息。
“已經托人去查，先等等。”
“那我們現在還繼續去找師兄嗎？”
“你先跟我去一趟東陵府找東陵族長。”
東陵崇光並沒有拒絕跟她見面，所以穆晴明很順利進入了東陵府。
在掛滿谷物與獵物的曬谷場邊，穆晴明見到了肖長恩與東陵婉，經過了時間的療愈，肖長恩不再是過去行屍走肉的樣子。
肖常德欣慰道：“大哥現在好多了，也重新會笑了，多謝姑娘當時不遺餘力相救。”
“不過是分內之事。”
肖常德：“大小姐似乎也跟大哥說了，不會再央求他娶她，兩人現在都放下了不少。”
在時間的幫助下學會淡忘似乎是人的本能，穆晴明也希望時間能給她這樣的厚待。
會客室裏就她跟東陵崇光，東陵崇光坐在主座，穆晴明位於客座。
因為有過密道的交手，東陵崇光沒了隱瞞自己身份的必要便直接說：“你找來的時間比我想的慢了很多。”
“那您覺得我應該在什麽時候來？”
看來穆晴明並沒有將他行刺她的事情放在眼裏，今日不是來跟他翻舊賬的，東陵崇光鋒利的眼神眼看向她：“那你今日為何種目的而來？”
穆晴明想了想，有些不好稱呼她想要詢問的那人：“不知……穆老前輩可還在？”
當時穆懷成是附在東陵崇光身上的。
“穆老前輩？”東陵崇光冷哼一聲，“不敢承認他是你阿爹？”
她能找到密道東陵崇光自然能猜到她有了過往的記憶，但穆晴明說：“我並非當初那個穆晴明。”
“那你身上可有燃魂？”
“……”這個穆晴明沒辦法否認。
“那你就是那個穆晴明，無差別。”
“我今天不是為了跟您辯論這些來的，只想問兩個問題，穆懷成可還在？地宮裏的穆府是如何保存下來的。”
“憑什麽要告訴你。”
“族長，您覺得繼續仇視我對婆羅之境是有利還是不利？”
“你就是婆羅之境最大的不利！”
“但我在凈化婆羅。”穆晴明也斬釘截鐵的回敬了一句，“就算您恨不得殺了我但也應該知道，我是唯一能凈化婆羅的人。”
“那是你應該還的債！”
“就算如此，您是打算在我還債的時候捅我一刀，還是助我一力？”
穆晴明確實在凈化婆羅之境，東陵崇光想了想又冷哼：“哼，誰又知道你下一步又將做什麽，你可是攜帶燃魂的惡魔。”
惡魔……
“難道您沒有判斷我問出的話究竟是利是弊的能力麽？若您固執的認為我就是惡魔那我確實找錯人了。”
穆晴明起身便要走。
“慢著！”東陵崇光不是不知道穆晴明現在都做了什麽事，至少到目前為止她拼命守護的是正義，所以他才沒將穆晴明的真面目告知婆羅門的方平生。
“穆先祖已經消散了。”
意思是穆懷成已經不在了，分明是離世數千年的人，穆晴明心裏還是覺得莫名的失落：“他可有留下什麽話？”
東陵崇光冷漠看向她：“有，先祖說，莫要一念之仁斷送無數人的命。”
這是在罵她呢，穆晴明苦澀一笑，倒也像穆懷成會說的話：“您，可是穆府的後人？”
這個東陵崇光沒有回答。
穆晴明：“穆府被埋在地下，不少物件都被保存了下來，唯獨沒有屍骨，所以我想婆羅之境形成後穆府的人還在那裏生活過一段時間。那麽大一個保護結界能支撐至今必然有強大的制造者，我想知道是何人所造？”
“你不知道？”
穆晴明搖頭。
東陵崇光冷聲道：“你都不知，我們如何知道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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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處傳來雞鳴之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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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從軍第三年去邊界執行任務，追趕毒販到國界邊緣，有名男性用槍抵著女性人質的頭，說不讓他出境就殺了人質。潛伏在外圍的班長繞到背後將男性擊斃，成功解救人質。我給人質松綁後便去檢查毒販的背包，人質迅速掏槍對著我要射擊，我下意識一槍將其擊斃……那是我第一次殺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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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任務結束後得知，那名臥底確實被發現了，他的家人被綁，對方威脅他若救不出頭目就殺他全家。最終那名臥底刑警被我殺了，他家人的屍體也在兩天之後被找到，一共四人，他的母親、妻子、兒子還有妻子腹中的胎兒。”
這些事情好像已經很久遠，而且已經是發生在另外一個時空的記憶，可今晚卻穆晴明卻深刻地想起來。
善惡到底怎麽定義？失去到底是什麽滋味？
第一次殺人的印象很深刻，第一次失去戰友的印象也跟深刻，但後來殺了很多人，失去了很多戰友，她以為她已習以為常。
可是方玨……
穆晴明身體一顫，更用力地抱住荀楚，像抱著自己唯一的生命支撐。
荀楚摟著她單薄的身子，徐緩地說：
“方玨真的非常沒有禮貌，但卻比很多人都真性情，有時候我很羨慕他，也偶爾會嫉妒他能做很多我做不到的事，可即便嫉妒，我依舊希望你身邊能多幾個像方玨那樣的人。”
可是她已經失去方玨了，穆晴明滾燙的眼淚壓抑不知從緊閉的眼睛裏流出來：
“我現在除了你什麽都沒有，別放棄我，荀楚，如果我連你也失去的話，我……我就徹底沒救了。”
她緊緊抱住荀楚像抱住最後的希望：“別放棄我，別離開我！”
“晴明，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，會一直站在你的身後，哪怕你討厭我了也不會離開你。”
荀楚一遍遍安撫著輕揉她的背：“晴明，這一世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氣，若能跟你白首偕老我寧願拿一切去換。”
說完將她緊抱在懷。
充滿了深重喜歡的懷抱，多了一層穆晴明見不到的恐慌與不安，在她熱淚浸透他胸膛的時候，荀楚低聲說：
“所以晴明，不管發生什麽，你也別離開我。”
如同相依為命的兩人，就這樣相擁到天亮。
一早肖常德又來了荀居，穆晴明與他一道出門。
肖常德問：“刺猬也沒能找到玨師兄嗎？”
穆晴明搖頭。
“會不會真被魔宮的人抓走了？”他這時寧願是那樣而不是更壞的消息。
“已經托人去查，先等等。”
“那我們現在還繼續去找師兄嗎？”
“你先跟我去一趟東陵府找東陵族長。”
東陵崇光並沒有拒絕跟她見面，所以穆晴明很順利進入了東陵府。
在掛滿谷物與獵物的曬谷場邊，穆晴明見到了肖長恩與東陵婉，經過了時間的療愈，肖長恩不再是過去行屍走肉的樣子。
肖常德欣慰道：“大哥現在好多了，也重新會笑了，多謝姑娘當時不遺餘力相救。”
“不過是分內之事。”
肖常德：“大小姐似乎也跟大哥說了，不會再央求他娶她，兩人現在都放下了不少。”
在時間的幫助下學會淡忘似乎是人的本能，穆晴明也希望時間能給她這樣的厚待。
會客室裏就她跟東陵崇光，東陵崇光坐在主座，穆晴明位於客座。
因為有過密道的交手，東陵崇光沒了隱瞞自己身份的必要便直接說：“你找來的時間比我想的慢了很多。”
“那您覺得我應該在什麽時候來？”
看來穆晴明並沒有將他行刺她的事情放在眼裏，今日不是來跟他翻舊賬的，東陵崇光鋒利的眼神眼看向她：“那你今日為何種目的而來？”
穆晴明想了想，有些不好稱呼她想要詢問的那人：“不知……穆老前輩可還在？”
當時穆懷成是附在東陵崇光身上的。
“穆老前輩？”東陵崇光冷哼一聲，“不敢承認他是你阿爹？”
她能找到密道東陵崇光自然能猜到她有了過往的記憶，但穆晴明說：“我並非當初那個穆晴明。”
“那你身上可有燃魂？”
“……”這個穆晴明沒辦法否認。
“那你就是那個穆晴明，無差別。”
“我今天不是為了跟您辯論這些來的，只想問兩個問題，穆懷成可還在？地宮裏的穆府是如何保存下來的。”
“憑什麽要告訴你。”
“族長，您覺得繼續仇視我對婆羅之境是有利還是不利？”
“你就是婆羅之境最大的不利！”
“但我在凈化婆羅。”穆晴明也斬釘截鐵的回敬了一句，“就算您恨不得殺了我但也應該知道，我是唯一能凈化婆羅的人。”
“那是你應該還的債！”
“就算如此，您是打算在我還債的時候捅我一刀，還是助我一力？”
穆晴明確實在凈化婆羅之境，東陵崇光想了想又冷哼：“哼，誰又知道你下一步又將做什麽，你可是攜帶燃魂的惡魔。”
惡魔……
“難道您沒有判斷我問出的話究竟是利是弊的能力麽？若您固執的認為我就是惡魔那我確實找錯人了。”
穆晴明起身便要走。
“慢著！”東陵崇光不是不知道穆晴明現在都做了什麽事，至少到目前為止她拼命守護的是正義，所以他才沒將穆晴明的真面目告知婆羅門的方平生。
“穆先祖已經消散了。”
意思是穆懷成已經不在了，分明是離世數千年的人，穆晴明心裏還是覺得莫名的失落：“他可有留下什麽話？”
東陵崇光冷漠看向她：“有，先祖說，莫要一念之仁斷送無數人的命。”
這是在罵她呢，穆晴明苦澀一笑，倒也像穆懷成會說的話：“您，可是穆府的後人？”
這個東陵崇光沒有回答。
穆晴明：“穆府被埋在地下，不少物件都被保存了下來，唯獨沒有屍骨，所以我想婆羅之境形成後穆府的人還在那裏生活過一段時間。那麽大一個保護結界能支撐至今必然有強大的制造者，我想知道是何人所造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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